從悲劇中脫變的建築



甚少人曾經想過,建築師的工作是如此艱巨,所承擔的責任和工作是那麼複習,周邊的氣氛是如此沉重。尤其在曾經發生過槍擊事件的校園進行重建。

位於美國科羅拉多州的 Columbine High School 及康乃狄克州紐敦市的 Sandy Hook Elementary 先後於1999 及 2007 年發生了兩次當地歷史上最嚴重的槍擊事件,分別有導致12 及 20 名師生被槍殺。後者把校園夷為平地,進行原址重建;前者打算以時間沖洗惡夢的傷痛。然而它們倆種作法均利用了「建築」作為為師生治療的良方。

2009 年10月,即 Sandy Hook Elementary 發生槍擊事件後的兩年,當地官員決定把發生案件的建築物拆除,重新建造一所新的學前班學校。有份參與決策、在紐敦市土生土長,同時曾經在該校任教的政府部門主管 Patricia Llodra 表示,當初有不少死傷者的家屬提議興建紀念碑,而她卻堅持反對:「在小學內建造一座正式的紀念碑是不適合的。」她續說:「我們希望營造一個安全、富透明度,而且受師生歡迎的環境。這與一個開放的公共空間有所不同。」時至今日,當局仍未對Sandy Hook Elementary 的搶擊事件興建任何紀念碑,而 Columbine High School 的則在事件後八年才落成。

在事件發生後,康乃狄克州紐通過議案撥款 500 萬美元重建一座新的同名學校,並且收到了 17 份設計的計劃書,最終,紐敦市選擇了專門設計英國設計大學、醫學研究中心及豪宅,位於紐哈芬市的 Svigals + Parnters 的擬案。

負責 Sandy Hook 重建項目、Svigals + Parnters 的建築師 Julia McFadden 表示:「任何關於學校的項目都必須要聆聽當地社區的需要和期望」她續說:「但由於今次的情況,你必須(對設計)作出一個更深切或者更深入的層面,因為牽涉在這個項目的人均多了一層憂慮,令其變得敏感。有些東西總是纏繞著你,因為重建這校園的原因是因為一場悲劇引起。」

而在建造過程中,建築師經常感受到Sandy Hook 社區那份實實在在的情感,尤其在學校安全的問題上。所以在考慮設計的時候,建築師要在一方面備有教學性質、保持校舍美觀;另一方面也要將最先進的保安系統,以「不顯眼」的方式融入在設計之中,避免勾起傷痛的回憶,因此,新的校園會利用建築的手段加強保安,而不是聘用保安員堵塞出入口。

例如,校園的前方有一幅「雨花園」,是天然的保育設施及教材。「雨花園」會收集校園天台的雨水,然後灌溉泥土,老師可以透過「雨花園」,教導學生水在大自然扮演的角色,如何利用植物減少污染。然而,在保安的角度,這個由泥土及小河構成的教學設施,大大增加了校舍和行車路的距離,而無論從哪一個入口進入學校,都必經過雨花園才可抵達校舍。萬一有人襲擊校園,他亦必須先經過雨花園,讓老師和學生有更多的時間逃往安全的地方,是學校的第一條保安防線。



「我們希望來到這裡的學生和家長,投入美麗的景色和濕地,真正感覺到這是一片美好的學習的地方,而不是一種壓迫的感覺」建築師 McFadden 說。

除了雨花園外,校園的玻璃全部經過強化,已經接近可以防禦子彈的,所以不但完全被打碎。校園同時採用了「雙重入口」,確保未經許可的人士不能擅自進入校園。雖然當時發生槍擊案的時候,槍手是強行利用武器打破入口,但總而言之,一系列的保安手段,有其作用之外,可以被視為一種「象徵」。

而在另一間發生嚴重校園槍擊的學校  Columbine High School,許多家長則堅持原校復課。該校校長表示,在發生意外後,他聽取了許多家屬的意見,而許多家長也說了這一番說話:「如果我們不回到 Columbine,殺手便贏了。」

學校收到12萬的保障賠償後,重新為染血的牆壁和天花鬆上油漆、鋪設地毯,更換了案發餐飲室的桌子凳子,並且改用了另一種警報系統的聲效,以免師生情緒受到影響。此外,學校亦決定以後停止供應中菜,因為案發當日學校就是供應中餐予學生,氣味是相當容易勾起當時的回憶。



雖然 Columbine High School 不少師生都勇敢地面對事件,然而發生命案的重災區--圖書館由於事發當時過於血腥,所以最終決定將之拆除,好讓大家可以向前走。在第一階段,圖書館原址的水泥地面改建成為兩層高的中庭,並且掛起了 13 株雲,以紀念事件中辭世的 12 名學生及 1 名老師。在第二期的工程,建築師建造了一棟新的圖書館以紀念已故的師生,新的圖書館作為中庭的伸延,並且把他們的名字刻寫在牆上。

沒有人希望悲劇的發生,然而人為慘劇、天災,的確推動了建築師在設計上注入更多創意、更加以人為本。其實,一位好的建築師就是要致力去平衡設計與功能,並且同時需要留意客戶對於空間的感受。

圖片與資料來自:Archinect